紧粘不放的灵感:乔治·德·梅斯特拉发明威扣搭扣的历程

图片:Breger Dee/盖蒂图片社 (Getty Images)/科学材料文章最初发表在 nymag.com 网站的 The Vindicated 上

乔治·德·梅斯特拉,1907 年出生于 Saint-Saphorin-sur-Morges 的小镇,12 岁时为一架玩具飞机注册了他的第一个专利。现今的维克罗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 Fraser Cameron 介绍道:“发明创造是他的动力所在。”但直到他三十几岁时才偶然发现了这个最终风靡全球的想法,尽管他的发明历经 20 多年才最终奏效。

1941 年,德·梅斯特拉在一次狩猎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裤子上和爱尔兰指示犬的毛发上粘满了牛蒡的芒刺。虽然很多人可能会又气又恼地把它们择干净,但德·梅斯特拉决定在显微镜下仔细研究这些芒刺,当然,他这样做更多的是出于好奇,而非因为嗅到了一个新的商机。“他不是一个受商业驱使的人,”维克罗首席执行官 Cameron 说道:“他受到的是科学的启发。有时你要了解某事是如何运作的仅仅只是出于想知道而已。而他就是受到了好奇心的驱使,他真的只是想要了解它的原理。”德·梅斯特拉看到了成千上万的小钩使自身有效地附着在所有从附近经过的织物(或狗的毛发)上。

德·梅斯特拉意识到,如果他能合成这种结构,将会创造出一种介于纽扣和拉链之间、只需将它与面料缝合在一起便能固定物品的新途径。他的设想是用从芒刺上面看到的钩子搭配织物上的毛圈。这些小钩会钩住这些毛圈,就这样,物体就贴合在一起了。

乔治·德·梅斯特拉

但说的永远比做的简单。德·梅斯特拉前往欧洲的织物制造工厂参观。首先造访的六家纺织公司对这一想法持怀疑态度,并表示无法将其变为现实,因为虽然大规模制造毛圈非常容易,但制造小钩却要困难得多:为了能在施压的时候将小钩从毛圈上分离,需要两者都足够柔韧,但反之将它们粘合起来的时候又需要两者足够坚固。Cameron 解释道:“你必须要有一种纤维能够编织成一种形状并且之后能保持定型。”

最终,德·梅斯特拉在里昂发现了一家制造商能够将相对较为坚韧的尼龙和棉花结合,并制造出一种能够定型的纤维,而这正是他在一直寻找的材料。通过使用这种材料,他能够手工制造出芒刺上那样的微型小钩,并把它们附着在单独的一块带有小毛圈的布料上。他在 1955 年为这一发明申请并获得了专利,还借出了一份 150,000 美元的贷款用于发展这个项目。他还为制造该产品创办了公司:Velcro(品牌名称威扣®的英文)由英语单词“velvet(天鹅绒)”和法语单词“crochet(钩针)”复合而成。

虽然德·梅斯特拉发现了他想要的材料并且证明了它切实可行,但问题是小钩只能靠他手工制作,大规模制造仍然难以实现。身上的钱消耗殆尽之后,德·梅斯特拉在瑞士阿尔卑斯山科穆尼镇 (Commugny)上的一间小木屋里勉强支撑着,同时还在尝试找到一条解决之路。“这些小钩非常复杂,”Cameron 说道:“你要把它们像毛圈一样编起来,但必须以极其精准的角度把它们切断,这一点非常困难。”

最终,德·梅斯特拉偶然间发现了类似理发师的剪刀一样的改良版剪裁工具,并使用它对小钩进行切割。在能够保持精确的切割角度之后,他终于造出了一台能够大规模生产钩毛搭扣的织机,而此时距离他最初萌生想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近 20 年。

巴兹·奥尔德林 (Buzz Aldrin) 在阿波罗 11 号上向尼尔·阿姆斯特朗 (Neil Armstrong) 展示他的威扣手表带,图片来自: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 (NASA)

然而,威扣的搭扣系统在 60 年代早期问世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取得成功。“问题在于,人们对它的看法是‘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没事买它做什么?’”Cameron 介绍道:“当你面对一款具有突破性意义的产品时,可能很难搞清楚该如何使用它。”制衣商们纷纷拒绝使用它,就好像德·梅斯特拉的发明连同许多其他发明一样,很容易就被归类于有趣但终究毫无用处的物件。

然而之后,它得到了 NASA 的垂睐。当时 NASA 正在寻找一种在轨道中漂浮时能够让物体附着在墙上的方法,然后就发现了威扣的搭扣系统。突然间,德·梅斯特拉的发明不再是人们眼中的怪东西,相反,它成为了太空时代的宠儿。是的,它非常酷。到 60 世纪中期,包括高级时装在内的服装产品开始使用这一发明。法国时尚传奇人物皮尔卡丹 (Pierre Cardin) 更是对它日渐痴迷。自此,德·梅斯特拉的这一发明终于正式走红。

维克罗公司颇费心思地提醒公众,Velcro(即公司名称“维克罗”)并不指代具体的产品,而是一家公司的名称。人们提起这个词首先想到的就是钩毛搭扣产品,而我们公司生产的产品远不止于这类产品。维克罗继续延循着德·梅斯特拉的脚步,从自然界中汲取灵感(无论是壁虎腿还是鲨鱼牙齿),并能将之应用到行业领域。德·梅斯特拉曾在瑞士科穆尼小镇取得突破进展,1990 年,他在那里与世长辞。他很久之前就已将这项发明的专利权卖给了维克罗公司,并继续着对其他发明的研究,包括大获成功的芦笋削皮器。但提起德·梅斯特拉,人们会永远记得源自他裤子上的恼人发现并一路发展、登上月球的威扣®钩毛搭扣。